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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 2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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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 23 章

◎林國公府倒臺◎

石勒當即就要將銀錠放回去,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裴闕音,“沈安澤上次打我,現在淤青都還沒褪下去,你讓我去打聽他?”

石勒提起上次紛爭,一個荒謬的猜測出現在裴闕音腦中,她不敢確定沈安澤是否修養好了才去的西北,他一個西北小官為了按時到任能有多少自主權。

裴闕音難以想象拖著一身沒養好的暗傷去邊疆的沈安澤,她一下子有了極充分的理由去尋他,一個無父無母的寒門子弟,若沒有年前林巍庭縱馬事故,他本不應該折在安州。

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,她要為她夫君林巍庭擔責。

“你在嘀咕什麽?”石勒疑惑道。

裴闕音又拿了張銀票出來,啞聲道,“我要去尋沈安澤,他可能出事了。”

石勒震驚於裴闕音今日的大方,以前要是有人跟他說林國公世子夫人,一日之類隨意地拿錢去砸人,他絕對嗤之以鼻。

他轉了轉手中的銀錠,還是將銀票推了回去,“罷了罷了,舉手之勞,安州州領沈安澤是吧,在西北應該是個人物,打聽起來應當不難。”

裴闕音失神將銀票往回收,半天也沒塞回衣袖,看得石勒直搖頭,要說這救命之恩就是值錢,若說當日是他替裴闕音擋了馬蹄,如今有這待遇的豈不應該是他?

“對了,”石勒正要走,剎然回頭,將銀錠往手裏一拍,“商隊臨時采買來不及砍價,可能要大價錢,世子夫人不若來與我一起做這筆生意?”

裴闕音心亂如麻,正好將塞不回去的銀票遞給石勒,“你看著辦就是,要錢直接來林國公府找我。”

石勒嘖嘖稱奇,左手銀票右手銀錠,即將走出包間了才將錢財收起來。

西北。

月氏國早有線人部署,是打得最暢快的,沈安澤一身戎裝,立於馬上,倒提長刀,被簇擁著從決戰場上歸來。

“爺,龜茲國的邊隅軍隊主要有三支。”沈安澤一入帳中,拜月立刻上前,將接下來情報與之匯報,同行的還有一位少年書生,若是裴闕音在此,必然會認出這是黃老先生幼子秦相夫人幼弟,黃之煥。

沈安澤一面聽拜月分析,一面凈手卸甲。

“龜茲最東的那支隊伍兵力不可能如此之低,還有,守將應在月氏稱臣後有所變動,”沈安澤將面上的血跡揩去,發下一道軍令牌,“重新調查。”

拜月接過令牌立刻退下忙活,黃之煥走上前,他是幾個月前被家裏送到附近軍鎮的,在上個月沈安澤到後才知道,原來這個享譽京都的沈狀元,竟就是多年前走失大皇子,或者說,太子連安澤。

“殿下。”黃之煥頷首,將姿態放得極低,若是在攻打月氏之前,他還會對這個尚未公開的太子有所輕視,徒留面上尊敬,可是如今……黃之煥在心裏嘆了口氣,世間竟當真有此文武雙絕的人物,偏偏還將繼承大統。

他定了定心神道,“安州新來的一支商隊在用您的舊名打聽您,四處詢問安州州領如今的下落。”

連安澤看著輿圖,根據這幾日的實戰經驗,又添上幾筆,他沈聲道,“不必在意,先前如何編造的,讓他們查到什麽就是,正好檢驗一番編造成果。”

黃之煥低聲稱是,然而他欲言又止讓連安澤立刻看了過來,他忙道,“這支商隊是京都來的,極有素養,表現得又極其關切,不知殿下在京中是否有交好的舊識來尋殿下?”

如今安州州領出事的消息已經傳回京都,黃之煥想起那商隊,神色怪異,仿佛受了什麽人囑托來吊喪似的。

連安澤手中狼毫頓了一頓,倒是想到一個人,只不過很快輕笑自嘲,那人還在給她庶妹抱不平,恐怕巴不得沒順上他們主意的他早點消失。

“無,孤在京都沒有舊識。”連安澤冷漠道。

太子既是如此說,黃之煥自然只能應下,他們還準備了一具身形相仿的屍體,是時候“無意間”讓那商隊看到了。

*

四月中旬,石勒告知裴闕音,商隊傳回消息了。

石勒本想如實相告,可他看著眼前女郎,一種潛萌在心底的意識突然提醒他,裴闕音或許並不希望聽到那個“實”。

“商隊說安州州領下落不明,只知道如今確實不在安州,”石勒斟酌著,還是覺得聽著像死了,調笑道,“許是沈安澤見狀不對,知道要開戰趕緊跑了。”

果然不出石勒所料,裴闕音當即柳眉倒立,讓他不要汙蔑朝廷命官,石勒在後哈哈大笑。

裴闕音從茶樓離開後,在喻春二婢陪伴下,沒有乘轎,只是邊步行邊望天。

她竭力揣摩石勒方才話鋒中的潛藏意,卻又不敢多想。天際雲彩交錯,裴闕音揮開腦中繁思,無論如何,她自認為相識一場,對沈安澤也算仁至義盡。

只是經過宣寧侯府,裴闕音不知自己是否應當進去,將得知的消息與之相告。

正當裴闕音躊躇間,一輛馬車被牽引至門口,幾名侍女打簾的打簾守候的守候,不一會兒一位妙齡女郎施施然從府裏走出,正是裴語棉不錯。

裴語棉瞧著心情極好,與戰報進京後的京都格格不入,侍女為她撐著油紙傘,似乎準備前去踏青。

是了,又一年春日,裴闕音有些恍惚,兩年前她與裴語棉共游香積寺時,沈安澤還在京都,她還在憂慮會不會被父親再度嫁給沈安澤。

裴語棉似有所發現,往裴闕音這側望了望,不知出於什麽心情,裴闕音幾乎本能地往街後避了避。她頭一次意識到,倘若沈安澤死了,宣寧侯府大可說成,當日裴語棉追隨沈安澤前去安州,兩人各居一所,沒有成婚,就如同沈安澤所說一般,只是如今由宣寧侯府說出,就大不是裴氏女上趕著人還不稀罕的故事。

裴闕音渾身發冷,立刻唾棄自己這番只為家族考慮的行為,至少,希望沈安澤能夠從戰亂中活下來。

宣寧侯府門口的裴語棉收回視線,踏上馬車,她總覺得自己方才看到了已經出嫁的嫡姐。無妨無妨,一想到有人傳言西北動亂沈安澤死了,她就神清氣爽,比起還在懷疑消息真假的父親,她多上一世的記憶使得她先一步知曉,這是太子連安澤覆位的開端。

下一步,就是林國公府倒臺了吧,十幾年前皇子失蹤案……裴語棉迫不及待想要看自己那向來不可一世的嫡姐落魄,憑什麽好事都是她的,父親知道了沈安澤的身份第一時間就是去給她定親,而自己追去了安州沈安澤也對她不聞不問。

沒有關系,裴語棉已經知道自己攀權附貴的父親,早就在京都宣傳滿了裴氏女不棄落魄未婚夫的名號,只要太子還在意些名聲,自己這個糠糟妻至少要得個側妃身份。

裴語棉不自覺笑了出來,馬車裏侍候的侍女已經見怪不怪,眼觀鼻鼻觀心,只當沒有看見。

裴闕音從街角走出,頗覺疲憊,過了宣寧侯府後同樣上了車轎,可待車轎行至林國公府前,一片熱熱嚷嚷讓她當即察覺不對。

“快讓車夫停下。”裴闕音焦急催促道,她掀開簾子,數百名官兵圍起了林國公府,他們的車轎顯然已經進入官兵視野,帶有林國公府府徽的馬車立刻被圍起,裴闕音被勒令下車。

“這位是……”為首的官員並不熟識女眷,旁邊的下屬狗腿提醒道,這是林國公世子林巍庭的夫人,宣寧侯府的二娘子。

“孟六郎?”裴闕音本是靜觀其變,按照官兵要求下了馬車,可待聽到這熟悉聲音,立刻追目而去。

這位孟六郎是林巍庭在官署少有的好友,家世比林巍庭等人差上些,卻好性子得很,不在乎林巍庭等世家子時不時的高傲脾性,從來都是笑臉相迎,還被林巍庭請回來做客幾次。

孟六郎此時卻一改從前的卑躬屈膝,嘴角斜勾,“夫人現在就不要擺什麽世子夫人的譜了,你家的國公夫人、老夫人,在裏頭跪了一地呢。”

裴闕音面色難看,知道林巍庭又結交上一個豺狼虎豹,幾乎是被兵吏半推著押進了林國公府。

一進林國公府,裴闕音立刻明白過來什麽叫做“跪了一地”。

為首的林國公老夫人怨毒地看了裴闕音一眼,對她少跪了一段時間很有意見,林國公夫人跪得最久,身子也最弱,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趨勢。

裴闕音被勒令跪在女眷中,恰好在三房夫人旁邊。

三房夫人一見裴闕音到,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挑看著她,裴闕音跪了一會兒,實在不解,回眼看去,三房夫人哼了一聲,低聲道,“你可知你夫君做了什麽?”

裴闕音心中大駭,總不至於林巍庭捅破了天,才讓林國公府遭受此劫,她面上不顯,同樣小聲道,“嬸嬸請講。”

三房夫人又哼了聲,“你那夫君見情況不好,企圖賄賂人家,被吊著打。”

三房夫人終於抓住了機會,平日裏大家身份有別,如今可是一視同仁地跪在這裏,她還非要說說這世子有多愚蠢了。

裴闕音無語凝噎,這確實是林巍庭能做出的事情,難怪她方才環顧四方,沒看見林巍庭的蹤跡。

“不許說話!”孟六郎跑過來警告道,“林貴妃已經被貶冷宮,賜自縊,林國公一早上朝就被當庭下了獄,你們以為還有誰能救你們,等清點完男丁,就是你們幾個高門貴婦。”

孟六每說一句,前面的林國公夫人就顫動一下,他話裏的兩個人,一個是她的女兒,一個是她的丈夫。

裴闕音的指甲幾乎嵌入到了手心肉中,她此刻才發現,除去跪著的女眷,幾乎一直有府上的男郎被點到,或從屋中拉出,或從外面找到,解決了一個再去查下一個。

“誰讓各位夫人跪在這兒的!”一道又尖又利的聲音響起。

裴闕音擡頭看去,竟是先前終南山下隔壁園林的王公公。

王公公帶來的兩個宮女,在眾目睽睽之下,徑直走到裴闕音身邊將她扶起。

*

“還有一事,”黃之煥在軍帳中道,“聖上準備清算林國公府了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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汝陽公主年少慕艾,追求丞相之子,惡犬便替她將人掠來。

可惜惹得丞相之子不快,公主怒極,對惡犬鞭笞叱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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殊不知汝陽從未將楚王妃位放在眼裏,傷愈罷領了新帝賜下的郡主封號,獨自開府。

她暗中策劃,圖謀覆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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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皇夫位置只能是自己心慕的丞相之子。

多年蟄伏,惡犬始終如同過往,護衛左右。

汝陽一直以為,這會是永久。

然而,萬國群宴,汝陽親眼目睹,來自楚王新征之地南越的公主,從帶有楚王府徽的馬車走出。

汝陽錯愕在秋初的宮宴,打翻了一杯舊年的酒。

*

公主不喜自己的物件被他人染指,譬如江山,譬如惡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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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從今往後,千秋萬代的帝王,將是你我共同血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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